1.中国政府组织任务间的竞争关系:理论与检验.docx
1 / 22 中国政府 组织 任务间的竞争 关系 : 理论与检验 赖诗攀 ① 摘 要: 组织任务间竞争关系是国家治理结构调整背后的科学问题,对此问题的研究可为国家治理结构调整贡献知识基础。 本文 从组织注意力分配的角度 研究组织激励系统、沟通系统、外部事件及 与 其他任务注意力争夺对 生产性与非生产性 任务 间竞争 关系 的影响。 对我国 287个 地级以上城市 1999-2010年市政 路桥和排水 支出 竞争关系的实证研究表明 , 中国政府组织 生产性与非生产性任务间 竞争 关系 是强激励效应扩张的结果。 这一竞争关系由强激励塑造,并进一步受到委托方行政控制、沟通系统集权化改革和 与其他任务注意力争夺 的影响。强激励在塑造这一竞争关系的同时,也造成了保障非生产性任务的监督方行政控制、代理方机构设置及 外部事件 媒体 问责的失效。这意味着 激励结构调整是国家治理结构调整的基础,约束着其他调整措施作用的发挥。 本研究也表明,转型中国国家治理的丰富经验为组织理论发展提供了巨大的空间。 关键词: 组织任务间竞争;组织注意力分配;强激励效应扩张;生产性任务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我们 对经济发展 等特定任务 的重视,及由此 导致 的对环境保护、公共服务等 诸多 任务的忽视,造成了经济社会、人与自然 发展 的整体性 结构失衡 。 其结果是在 经济快速增长、财富总量不断增加的 同时 , 社会贫富差距逐渐拉大、生活环境日益恶化。环境 污染 、 社会保障 、食品 安全等等都成为治理难题, 构成 转型中国国家治理 的 巨大挑战 。 ② “ 和谐社会 ” 和 “ 科学发展观 ”的提出表明我们已经意识到 这一问题 ,并开始在国家治理中进行结构调整。 ③ 然而, 不同任务间结构性 竞争 的存在使得 国家治理结构调整困难重重、 举步维艰。 问题的解决必须建立 在 对问题准确 界定 和透彻理解的基础之上 。 纷繁复杂的结构失衡现象背后有着同样的问题结构:即对 某一 任务的重视造成了对 其他 任务的 忽视 ,或者说一些任务成为另一些任务的成本或代价。理论上这 是一个组织任务间 此消彼长的 竞争关系问题。 中国政府组织现有文献对选择性执行 ④ 、支出偏差 ⑤ 、干部管理制度 ⑥ 、目标管理责任制 ① 、维稳 ② 、 环保 ③ 等问题的研究中隐① 作者简介:赖诗攀,华侨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讲师(泉州, 362021),博士。研究兴趣为国家治理与政府行为。 E-MAIL: SPAN_LAI@163.COM 地址:福建省泉州市丰泽区华侨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邮编: 362021 电话: 15959526542。 ② 何艳玲 , 汪广龙 , 陈时国:《中国城市政府支出政治分析》,《中国社会科学》 2014 年第 7 期。 ③ 马骏:《经济 , 社会变迁与国家重建 : 改革以来的中国》 ,《公共行政评论》 2010 年第 1 期。 ④ O'Brien K, Li L,“Selective policy implementation in rural China. Comparative Politics”, vol.31,no.2, 1999,pp.167-86;郁建兴、高翔:《地方发展型政府的行为逻辑及制度基础》,《中国社会科学》 2012 第 5 期。 ⑤ 何艳玲 , 汪广龙 , 陈时国:《中国城市政府支出政治分析》,《中国社会科学》 2014 年第 7 期 ;傅勇 , 张晏:《中国式分权与财政支出结构偏向 : 为增长而竞争的代价》,《管理世界》 2007 第 3 期。 ⑥ Edin M, “State capacity and local agent control in China: CCP cadre management from a township perspective,” The China Quarterly,vol. 173,2003, pp.35-52; Mei C, “Brings the politics back in: Political incentive and policy distortion in China,” Dissertation submitted to the Faculty of the Graduate School of the University of Maryland, 2 / 22 含了激励结构与选择性执行或支出偏差间关系的讨论。 然而, 这些研究未能 在理论上回答 什么样的组织任务间存在竞争关系 ,以及 如何解释组织任务间竞争程度差异 的问题。 在组织任务间竞争关系这一问题上,组织注意力分配理论、多任务委托代理理论为我们提供了理论指引,支出竞争研究则为我们提供了测量技术,三者构成了互补关系。令人遗憾的是这三个领域的研究并未互相借鉴,既未能发展出基于开放系统观的组织任务间竞争关系理论,更未能在系统资料基础上贡献扎实的实证研究。 组织任务间竞争 关系 是国家治理结构调整背后的科学问题。对此问题研究 的不足使得我们 理论上对普遍存在的政府组织任务间竞争关系所知甚少,实践中 的国家治理结构调整 也 策略有限、效果不彰。 本研究通过对多任务委托代理理论和组织注意力分配理论 进行 修正与 扩展 , 建构 中国情境下 政府 组织 生产性和非生产性 任务间竞争关系 的 理论解释框架, 讨论激励系统 、 沟通系统、外部事件及与 其他组织任务注意力争夺 对组织任务间竞争关系 的影响。 然后,运用支出竞争研究的测量技术, 以 我 国 287 个 地级以上城市 1999-2010 年市政 路桥和排水 支出竞争 为例进行实证 检验 。 研究结果表明, 我国政府组织生产性与非生产性任务间的竞争关系是强激励效应扩张的结果。 这一 竞争关系由强激励塑造,并进一步受到委托方行政控制、沟通系统集权化改革和 与 其他组织任务注意力争夺的影响。强激励在塑造这一竞争关系的同时,也造成了保障非生产性任务的监督方行政控制、代理方机构设置及与非生产性任务相关外部事件媒体问责的失效。这意味着激励扭曲是国家治理结构失衡问题的症结所在, 激励结构调整是国家治理结构调整的基础, 约束着其他调整措施作用的发挥。忽视 这一点 就 无法把握诸多重大社会问题的本质, 无法有效回应结构失衡对国家治理构成的挑战。 一、中国政府组织生产性与非生产性任务间 的 竞争关系:理论解释 竞争关系的本质是此消彼长,注意力分配也是个此消彼长的过程。组织注意College Park, in partial fulfillment of the requirements for the degree of Doctor of Philosophy. 2009;周黎安:《中国地方官员的晋升锦标赛模式研究》,《经济研究》 2007 第 7 期;周黎安:《转型中的地方政府 : 官员激励与治理》,上海 : 格致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 2008 年。 ① 王汉生 , 王一鸽:《目标管理责任制 :农村基层政权的实践逻辑》,《社会学研究》 2009 第 2 期。 ② 曾明:《“稳定压倒一切” 下的乡镇政府 —— 江西省 J 镇的经验》,《武汉大学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 第 1 期;杨瑞龙 , 尹振东 , 桂林:《上访与对地方官员问责 : 一个新政治经济学的视角》,《经济研究 》2010 第 12 期。 ③ Ran R, “Perverse incentive structure and policy implementation gap in China's local environmental politics,”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Policy & Planning, vol.15,no.1, 2013,pp.17-39;冉冉:《“压力型体制” 下的政治激励与地方环境治理》,《经济社会体制比较》 2013 第 3 期;荀丽丽 , 包智明:《政府动员型环境政 策及其地方实践 —— 关于内蒙古 S 旗生态移民的社会学分析》,《中国社会科学》 2007 第 5 期。 3 / 22 力分配理论认为解 释组织行为 就是解释组织如何分配和规制决策者的注意力 。 ①本文把组织任务间竞争 关系 视为组织注意力分配的结果。 组织注意力分配理论 和多任务委托代理理论 构成了本研究的理论指引 。 组织注意力分配理论 ② 把组织视为一个注意力分配的开放系统 , 在一般意义上讨论组织注意力结构、沟通系统、注意过程构成的网络及外部环境刺激对组织注意力分配的影响 。 ③ 它为本研究提供了理解组织任务间竞争关系的基本框架,构成了本研究重要的理论来源。 然而,这一理论假定不同 任务 间必然存在注意力争夺, ④ 并未讨论什么样的组织任务间存在 竞争 ,也 就无法 就组织制度 对 任务间竞争 关系 的影响 提出 具有明确实证含义 的 理论 命题。 ⑤ 多任务委托代理理论 ⑥ 首先回答了什么样的组织任务间存在竞争关系这一我们关心的基本问题, 并 在此基础上详细讨论了激励系统的影响。虽然它的解释路径局限于激励系统 的注意力分配功能 ,但它为我们在更广阔的视野中 讨论 组织任务间竞争关系奠定了基础,构成了 本研究另外一个重要的理论来源。 我们在一个由委托方(中央政府) —— 监督方(省级政府) —— 代理方(城市政府)构成的中国政府组织背景下来讨论组织任务间竞争关系。 本部分首先在多任务委托代理理论指引下回答什么样的组织任务间存在竞 争关系的问题。继而① Ocasio W, “Towards an attention-based view of the firm,”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no.18(Special Issue: Organizational andCompetitive Interactions) ,1997,pp.187-206. ② Ocasio W, “Towards an attention-based view of the firm,”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no.18(Special Issue: Organizational andCompetitive Interactions) ,1997,pp.187-206;Barnett ML, “An attention-based view of real options reasoning,”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 vol.33,no.3, 2008,pp.606-28;Bower JL, “Managing the Resource Allocation Process: A Study of Corporate Planning and Investment Decision,”Boston: Harvard Business Schoo, 1970;Cohen MD, March JG, Olsen JP, “ A garbage can model of organizational choice,”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 vol.17,no.1, 1972,pp.1-25;Cyert RM, March JG, “ A behavioral theory of the firm,” Englewood Cliffs, NJ,1963,2;Hoffman AJ, Ocasio W, “ Not all events are attended equally: Toward a middle-range theory of industry attention to external events,” Organization Science, vol.12,no.4, 20014,pp.14-34;March JG, Simon HA, “ Organizations,”University of Illinois at Urbana-Champaign's Academy for Entrepreneurial Leadership Historical Research Reference in Entrepreneurship, 1958;Simon HA, “ Administrative behavior:A study of decision-making processes in administrative organization,”New York: Macmillan, 1947. ③ Ocasio W, “Towards an attention-based view of the firm,”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no.18(Special Issue: Organizational andCompetitive Interactions) ,1997,pp.187-206. ④ Cyert RM, March JG, “ A behavioral theory of the firm,” Englewood Cliffs, NJ,1963,2;.Simon HA, “Administrative behavior: A study of decision-making processes in administrative organization,” New York: Macmillan, 1947;March JG, Simon HA, “ Organizations,”University of Illinois at Urbana-Champaign's Academy for Entrepreneurial Leadership Historical Research Reference in Entrepreneurship, 1958. ⑤ Sullivan BN, “Competition and beyond: Problems and attention allocation in the organizational rulemaking process,” Organization Science, vol.21,no.2, 2010,pp.432-50. ⑥ Holmstrom B, Milgrom P, “ Multitask principal-agent analyses: Incentive contracts, asset ownership, and job design,” JL Econ & Org, no.3,7(Special Issue: [Papers from the Conference on the New Science of Organization, January 1991]),1991,pp.24-52;Holmstrom B, Milgrom P, “ The firm as an incentive system,”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vol.84,no.4, 1994,pp.972-91;Baker G, “ Incentive contracts and performance measurement.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vol.100,no.3, 1992,pp.598-614;MacDonald G, Marx LM, “Adverse specialization,”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vol.109,no.4, 2001,pp.864-99;Schnedler W, editor,“Incentive Design and Distorted Behavior,” Annual Conference 2013 (Duesseldorf): Competition Policy and Regulation in a Global Economic Order, Verein für Socialpolitik/German Economic Association, 2013. 4 / 22 把多任务委托代理理论 的讨论从 单重委托代理关系拓展到多重委托代理关系链条中 。 在此基础上 ,以组织注意分配理论为指引进一步讨论激励系统之外的 沟通系统、 与 其他组织任务注意力争夺及外部事件 的影响。 以此建构中国情境下政府组织生产性和非生产性任务间竞争关系的理论解释框架。 (一)什么样的组织任务间存在竞争关系 什么样的组织任务间存在竞争关系? 多任务委托代理理论认为, 激励机制除了工作激励和风险 分配 两大功能外,还有在不同组织任务间分配代理人注意力的功能 , ① 强激励导致代理人注意力从不可测任务向可测任务 转移 。 ② 据此, 两项任务间竞争关系的形成有两个条件:一是委托人对部分任务的成功施加强激励;二是 两项 组织任务 间 绩效可测性 的不同 。 任务绩效可测性体现的是该项任务是否容易出成绩的问题。因此, 本文把容易出成绩 (绩效易于测量) 的任务称为生产性组织任务,把 相对 不容易出成绩 (绩效不易测量的) 的任务称为非生产性组织任务。 ③ 根据多任务委托代理理论 , 当委托 方 施加强激励时 ,生产性任务 对 非生产性 任务 构成争夺,二者 间存在竞争关系。 表 1 政府 组织任务分类表 激励强度 生产性 强 弱 强 经济发展、市政路桥设施建设等 棚户区改造、经济适用房建设等 弱 维稳、计划生育、党风廉政建设等 环境保护、教育、社会保障、食品安全、市政排水 设施 建设等 根据组织任务生产性的强弱 与面临激励的强弱 ,我们把中国政府组织任务分为四个类型(见表 1)。 按照 前文的理论分析,经济发展等面临强激励的生产性任务最容易 与 环境保护、教育、社会保障等非生产性任务构成竞争关系。 ④ 需要指① Holmstrom B, Milgrom P, “ Multitask principal-agent analyses: Incentive contracts, asset ownership, and job design,” JL Econ & Org, no.3,7(Special Issue: [Papers from the Conference on the New Science of Organization, January 1991]),1991,pp.24-52. ② Holmstrom B, Milgrom P, “ Multitask principal-agent analyses: Incentive contracts, asset ownership, and job design,” JL Econ & Org, no.3,7(Special Issue: [Papers from the Conference on the New Science of Organization, January 1991]),1991,pp.24-52;Holmstrom B, Milgrom P, “ The firm as an incentive system,”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vol.84,no.4, 1994,pp.972-91; Schnedler W, editor,“Incentive Design and Distorted Behavior,” Annual Conference 2013 (Duesseldorf): Competition Policy and Regulation in a Global Economic Order, Verein für Socialpolitik/German Economic Association, 2013. ③ 生产性强弱除受绩效是否容易测量影响外还可能受其他因素影响,诸如完成成本高低等 (参见 MacDonald G, “Marx LM. Adverse specialization.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vol.109,no.4, 2001,pp.864-99) ,本文聚焦绩效可测性的分析。 ④ 现有文献认为地方政府往往选择经济发展而牺牲公共服务、环境保护等任务 , 并 进一步理论分析 认为,地方政府往 实际上是 选择性执行量化指标、硬指标,而忽视非量化指标、软指标。 (参见 郁建兴、高翔:《地方发展型政府的行为逻辑及制度基础》,《中国社会科学》 2012 第 5 期 ; 荀丽丽 , 包智明:《政府动员型环境政策及其地方实践 —— 关于内蒙古 S 旗生态移民的社会学分析》,《中国社会科学》 2007 第 5 期 ; 王汉生 , 王 5 / 22 出的是, 组织任务面临 激励的强弱会因任务本身重要性的变化而发生变化,生产性的强弱也会因上级是否设置量化考核指标而发生变化。 改革以来,我国政府组织 生产性任务对非生产性任 的 争夺 造成了 经济社会、人与自然 ,甚至某项任务内不同项目间发展 的整体 性 失衡。 生产性任务一路高歌猛进,非生产性任务节节败退。 其结果一方面是经济快速增长、社会 财富总量不断增加 ,另一方面 是 贫富差距不断拉大, 医疗、养老、住房等 基本社会保障 缺失严重, 食品 药品安全 、 环境污染 问题 日益 突出 。 ① 结构失衡造成的 严重后果 对转型中国国家治理构成了巨大挑战。 ② “ 和谐社会 ” 和 “ 科学发展观 ” 的提出表明我们已经意识到 这一问题 ,并开始在国家治理中进行结构调整 , ③ 然而 由于 对 如何 塑造 和 影响生产性 和非生产性任务间 竞争关系 这一问题缺乏全面深入的理解 ,国家治理结构调整 因缺乏知识基础而 困难重重、 举步维艰。 因此,除了什么样的任务间存在竞争关系外,我们还必须 进一步 回答另外一个问题:中国政府组织背景下, 什么因素塑造 和影响 了生产性和非生产性任务间竞争程度的差异? (二)激励系统与任务 间 竞争 多任务委托代理理论把组织 视为 一个由 激励 强 度、 工作配置 、行政控制及资产配置等 治理工具构成的激励系统 , ④ 具有在组织任务间进行注意力分配的功能。⑤ 由于公共部门中不涉及物质资产在委托人和代理人间的配置, ⑥ 政府组织激励系统主要包括激励 强 度、 工作配置 、行政控制三个治理工具。 强激励导致代理人注意力从非生产性务向生产性任务 转移 , ⑦ 而 工作配置 、行政控制等治理工具 则能一鸽:《目标管理责任制 :农村基层政权的实践逻辑》,《社会学研究》 2009 第 2 期 ; 杨爱平 , 余雁鸿:《选择性应付 :社区居委会行动逻辑的组织分析 —— 以 G 市 L 社区为例》,《社会学研究》 2012 第 4 期; O'Brien KJ, Li L, “Selective Policy Implementation in Rural China,” Comparative Politics, vol.31,no.2, 1999,pp.167-86.) 所谓的量化指标 等同于我们所说的 任务绩效易于测量,而硬指标与软指标的区别在于激励的强弱。 因此, 我们关于强激励强化生产性对非生产性任务争夺的命题与现有文献 隐含的 基本结论一致。我们在此基础上致力于对 这一问题 提出了统一的理论解释。 ① 何艳玲 , 汪广龙 , 陈时国:《中国城市政府支出政治分析》,《中国社会科学》 2014 年第 7 期。 ② 马骏:《经济 , 社会变迁与国家重建 : 改革以来的中国》 ,《公共行政评论》 2010 年第 1 期。 ③ 马骏:《经济 , 社会变迁与国家重建 : 改革以来的中国》 ,《公共行政评论》 2010 年第 1 期。 ④ Holmstrom B, Milgrom P, “ The firm as an incentive system,”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vol.84,no.4, 1994,pp.972-91. ⑤ Holmstrom B, Milgrom P, “ Multitask principal-agent analyses: Incentive contracts, asset ownership, and job design,” JL Econ & Org, no.3,7(Special Issue: [Papers from the Conference on the New Science of Organization, January 1991]),1991,pp.24-52. ⑥ Moe TM, “The politics of structural choice: Toward a theory of public bureaucracy,Organization theory: From Chester Barnard to the present and beyond, 1990,pp.116-53;周黎安:《行政发包制》,《社会》 2014 第 6 期;周黎安、王娟:《行政发包制与雇佣制 : 以清代海关治理为例》,载于周雪光、刘世定主编《国家建设与政府行为研究文集》 , 北京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 2012 年,第 97-128 页。 ⑦ Holmstrom B, Milgrom P, “ Multitask principal-agent analyses: Incentive contracts, asset ownership, and job design,” JL Econ & Org, no.3,7(Special Issue: [Papers from the Conference on the New Science of Organization, January 1991]),1991,pp.24-52;Holmstrom B, Milgrom P, “ The firm as an incentive system,” The American 6 / 22 够防止 注意力 的这一 转移。 ① 1、激励 力 度 与 任务间 竞争 多任务委托代理理论认为,强激励导致生产性任务对非生产性任务的争夺。当激励力度增强时,生产性任务对非生产性任务的争夺就会被强化。 地方官员 晋升锦标赛理论理论的核心命题 是 相对经济绩效 塑造地方主要 官员 的 晋升概率。 ②根据这一 理论 , 当地方经 济增长绩效越好的时候,主要 官员晋升预期 就越强。官员晋升预期越强 反过来 就 会 更加渴望 创造 出 更好的绩效。 ③ 此时,与非生产性任务相比,容易创造 出 政绩的生产性任务就会面临更强的激励。按照强激励导致注意力转移的理论逻辑,城市经济增长速度越快,生产性任务 面临的 激励力度就越强,政府组织注意力就会更多地从非生产性任务转移到生产性任务上,并带动相应的资源流动。地方主要官员的职业市场主要是在省内,而经济增长速度以 GDP增长率衡量。 因此, 我们应可观察到城市 GDP 省内排名越靠前,越倾向于强化生产性任务对非生产性任务的争夺。 这是强激励导致注意力转移的相对绩效机制。 此外,地方官员的晋升是一场淘汰赛,在上一轮的比赛中如果没有获胜,就将失去参与下一轮竞赛的资格,所以官员早 期的表现非常重要 ,他们必须 尽快 发送出有效政绩信号 。 ④ 这一分析逻辑也见于 晋升锦标赛理论 中。 ⑤ 据此,地方主要官员 应 倾向于在更短的任职时间内强化生产性任务创造出有效政绩并相应弱化对非生产性任务的重视。官员任职早期更倾向于强化生产性任务对非生产性任务的争夺。 这是强激励导致注意力转移的短期政绩信号机制。 理论上,强激励可能通过相对绩效机制和短期政绩信号机制塑造中国政府组织生产性 对 非生产性任务 的争夺 。 Economic Review, vol.84,no.4, 1994,pp.972-91; Schnedler W, editor,“Incentive Design and Distorted Behavior,” Annual Conference 2013 (Duesseldorf): Competition Policy and Regulation in a Global Economic Order, Verein für Socialpolitik/German Economic Association, 2013. ① Holmstrom B, Milgrom P, “ Multitask principal-agent analyses: Incentive contracts, asset ownership, and job design,” JL Econ & Org, no.3,7(Special Issue: [Papers from the Conference on the New Science of Organization, January 1991]),1991,pp.24-52. ② 周黎安:《中国地方官员的晋升锦标赛模式研究》,《经济研究》 2007 第 7 期;周黎安:《转型中的地方政府 : 官员激励与治理》,上海 : 格致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 2008 年;周黎安:《晋升博弈中政府官员的激励与合作 —— 兼论我国地方保护主义和重复建设问题长期存在的原因》,《经济研究》 2004 第 6 期; Li H, Zhou L-A. , “Political turnover and economic performance: the incentive role of personnel control in China,” 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 vol.89,no.9, 2005,pp.1743-62。 ③ 周雪光:《“逆向软预算约束” :一个政府行为的组织分析》,《中国社会科学》 2005 第 2 期。 ④ 周雪光:《“逆向软预算约束” :一个政府行为的组织分析》,《中国社会科学》 2005 第 2 期。 ⑤ 周黎安:《晋升博弈中政府官员的激励与合作 —— 兼论我国地方保护主义和重复建设问题长期存在的原因》,《经济研究》 2004 第 6 期 ;周黎安:《中国地方官员的晋升锦标赛模式研究》,《经济研究》 2007 第 7期;周黎安:《转型中的地方政府 : 官员激励与治理》,上海 : 格致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 2008 年。 7 / 22 2、工作 配置 防止注意力转移的功能 激励力度的讨论关注强激励导致组织注意力转移的机制。 而 工作配置 —— 以专门 机构 和 人员 负责完成 弱势 任务 —— 则是防止这一转移的治理工具 。 ① 据此,有 专门机构负责非生产性任务应可起到 防止 生产性 任务 对 其的 争夺。 3、委托方和监督方行政控制的影响 行政控制指的是对代理人完成工作的方式的限制。 ② 在多任务委托代理理论中,保障弱势任务的行政控制是防止代理人注意力转移的又一治理工具。 ③ 多任务委托代理理论 对注意力分配的讨论处理的是 单重委托代理关系情形 , 但中国政府组织任务间关系的 讨论 需要考虑到所处的多重委托代理关系链条背景。 梯罗尔提出 了 一个的博弈模型来分析由委托 —— 监督 —— 代理三方构成的组织内部多重委托代理关系, ④ 周雪光、练宏把它引入政府组织研究,用以分析上下级政府间的控制权配置, ⑤ 并对行政发包制进行重新解读 ⑥ 。在控制权理论中行政发包制中目标设定权和检查验收权由委托方掌握,激励分配权则下放给监督方。 ⑦ 目标设定、检查验收和激励分配权在委托方和监督方之间的分离,使得委托方、监督方和代理方之间有了更多的博弈空间。 ⑧ 委托方的利益在于各项任务都得到执行。监督方的角色则比较复杂,在任务布置的过程中监督方可能为了达成委托方的目标而层层加码地要求代理方履行职责,在检查验收阶段监督方则可能为了 通过委托方的检查、避免承担连带责任而与代理方形成 “ 共谋 ” 。 ⑨ 因此,委托方和监督方行政控制 对任务间竞争关系 的效应值得进一步的分析。 ① Holmstrom B, Milgrom P, “ Multitask principal-agent analyses: Incentive contracts, asset ownership, and job design,” JL Econ & Org, no.3,7(Special Issue: [Papers from the Conference on the New Science of Organization, January 1991]),1991,pp.24-52;Holmstrom B, Milgrom P, “ The firm as an incentive system,”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vol.84,no.4, 1994,pp.972-91. ② Holmstrom B, Milgrom P, “ Multitask principal-agent analyses: Incentive contracts, asset ownership, and job design,” JL Econ & Org, no.3,7(Special Issue: [Papers from the Conference on the New Science of Organization, January 1991]),1991,pp.24-52. ③ Holmstrom B, Milgrom P, “ Multitask principal-agent analyses: Incentive contracts, asset ownership, and job design,” JL Econ & Org, no.3,7(Special Issue: [Papers from the Conference on the New Science of Organization, January 1991]),1991,pp.24-52. ④ Tirole J. , “Hierarchies and bureaucracies: On the role of collusion in organizations,”Journal of Law, Economics, & Organization, vol.2,no.2, 1986,pp.181-214. ⑤ 周雪光、练宏:《中国政府的治理模式 :一个“控制权”理论》,《社会学研究》 2012 第 5 期。 ⑥ 周黎安:《转型中的地方政府 : 官员激励与治理》,上海 : 格致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 2008 年;周黎安、王娟:《行政发包制与雇佣制 : 以清代海关治理为例》,载于周雪光、刘世定主编《国家建设与政府行为研究文集》 , 北京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 2012 年,第 97-128 页。 ⑦ 周雪光、练宏:《中国政府的治理模式 :一个“控制权”理论》,《社会学研究》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