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客家文化、社会性别意识与客家青年女性自我效能感.doc
客家文化、社会性别意识与客家青年女性自我效能感 1 卢宝蕊 徐初佐 2 摘要: 两性的分工是客家文化的构成要素之一,规范和约束着女性的成才与发展。 本研究基于客家文化生态背景,以社会性别视角出发,采用实地调查和网上调查相结合的方法,考察客家青年女性的家庭分工与性别认知,研究社会性别意识与客家青年女性自我效能感高低的相关性。 关键词: 客家文化;社会性别意识;客家青年女性;自我效能感 Hakka culture, gender awareness and self efficacy of Hakka youth female Lu Baoru xu chuzuo Abstract: Gender division of labor is one of the elements of the Hakka culture, constraints the growth and development of female.Based on Hakka culture and the gender perspective, combined with the methods of field survey and online survey to study of Hakka youth women, relationship between gender consciousness and self-efficacy level. Keywords: Hakka culture; gender consciousness; Hakka youth female; self-efficacy 由于居住地的地理条件和自然条件的限制, 闽西客家地区在长 期的社会生活中形成了性别分工的模式 —— “ 男外出, 女留家”。这种社会分工直接影响客家女性的自我效能感的形成,也对女性的角色与地位产生了刻板印象。在女性主义思潮与客家文化两股思潮的共同作用下,客家文化中有关性别角色分工及女性成才期望的诸多传统理念遇到了一定程度的挑战。 一、 问题的提出 两性地位的差异一直以来是各个区域普遍存在的现象,也是各个地区文化研究的重要议题。客家民系是汉族的一个支系,客家地区的性别文化既受到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影响,也由于客家人主动适应生活环境的推动,具有一定的特殊性,也促使客家女性具有一定 的特质。 综观各类对客家妇女研究的文献,主要集中于对客家妇女的特点如勤俭持家、不缠足等的研究。对客家妇女的角色期望与社会地位的研究相对较少。“客家妇女在劳动上与男人平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没有带来社会上、婚姻上、甚至家庭生活上的男女平等。女持家、男当家。妇女肩负着操持家务的重担,只限于“勤俭”二事,而“家政大权”,却掌握在男子手中,男子说了才算数”。 [1]“客家妇女基本上没有读书识字的机会。客家人对祖宗非常崇敬,但作为无私为家庭劳作的客家己婚妇女在还未成为婆婆 之 前却是无权参加家族祭祀的,实际上她们在家庭中 的地位是很脆弱的、极不稳定的。” [2]由此可见,在家庭或家族场域,客家女性拥有较少的的发言权;客家女性在未成为婆婆前,她们没有或拥有较少的权力决定自己想做的事。 二、研究框架 社会性别意识是解释男女两性地位差异的主要理论工具。社会性别意识( gender 1本文系龙岩学院闽台客家研究院 2014 年规划课题“性别视角下闽台客家地区的社会变迁与治理” (项目编号: LK2014015)的阶段性成果。福建省教育厅 B 类课题“半熟人社会背景下的家庭压力与社会工作介入分析”(项目编号: JBS14164)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2 卢宝蕊( 1982.3—— ) 女,汉,福建漳州,龙岩学院讲师, 研究方向:社会学 徐初佐( 1982.2—— )男,汉,福建永定,龙岩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客家文化 consciousness) 是 指对 人们 社会性别关系的自觉认识。“性别意识不是与生俱来的 , 而是在对家庭环境和父母与子女关系的反应中形成的 ; 性别意识和性别行为都是在社会文化制约中形成的”。 [3]易言之,社会性别意识是受文化传统及习俗惯例影响的,是一种主观的认知,直接影响人的行为认知与行为选择 。 这种行为认知与行为选择的认知程度称之为自我效能感。 自我效能感 ( self— efficacy) 的 概 念 最 早 由 美国心理 学 家 班 杜 拉( Albert Bandura)提 出,他认为,自我效能感是指“人们对自身能否利用所拥有的技能去完成某项工作行为的自信程度”。 [ 4] 自我效能感的高低影响人们的行为选择, 影响人们的生活态度和抗挫折能力,决定人们的思维方式和情感反应模式。 受女性主义思潮及人口流动的影响, 对 “ 生于斯 ,但不一定长于斯” 的闽西客家青年女性而言,客家文化仍约束着 其行为模式。 本研究 采用问卷调查与访谈相结合的方式收集资料,结合实地调查和网上调查方法,从文化层面、性别文化考量客家文化对于女性行为的约束及女性发展的状况。对闽西地区主要客家居住地永定、长汀、上杭等地各县、乡村 20—— 40 岁的客家青年女性的社会性别意识和自我效能感展开调查,共发放问卷 300 份,回收289 份,有效卷 270 份,有效回收率 90%。这其中有包含客家人和客家媳妇(非客家人但嫁到客家人的家庭中)两种身份。采用 SPSS 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 对女性社会性别意识的测量采用家务劳动分工、家庭事务决策、对男女两性 能力的评估、两性家庭分工、事业与家庭发生冲突时的选择等测量指标,将其分为具体细项和态度量表两种方式制定调查表;自我效能感沿用德国临床和健康心理学家 Ralf Schwarzer 教授和他的同事于 1981 年编制的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 (General Self— EficacyScale, GSES),涉及个体遇到挫折或困难时的自信心,采用李克特五点计分,得分越高,自我效能感水平越高。 通过测量女性的社会性别意识对自我效能感的影响,探讨 社会性别意识对女性人才的发展 的作用 。 三、 闽西 客家青年女性社会性别意识 与自我效能感分析 女性思潮的传播与植根,颠覆了传统客家的性别文化,重构了社会生态系统,影响着客家青年女性的地位与性别意识及自我效能感的形成。“评价女性地位一般是指两性的相对地位,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相对男子说来,在一定范围内 (家庭、社区等 )妇女具有多少威信、权威;二是相对男子说来,妇女拥有多少权力去做她们想做的事情;三是社会认为女性相对男性有多重要的价值”。 [5] (一)闽西客家青年女性社会性别意识 家庭中的角色分工以及家庭成员对自我的性别认同和角色期待是社会性别分工与社会性别文化的翻版,因此,对于客家青年女性的社会性别 意识的测量主要着重于从家庭情境加以定义和解释。将社会性别意识进行概念操作化,分为家务分工、家庭决策、子女教育决策、男女社会分工和两性能力比较等指标,采取李克特量表五级打分制,对“非常不同意”、“不同意”、“无所谓”、“同意”、“非常同意”进行打分。得分越高,社会性别观念越趋向于性别平等。从回收回来的问卷看,对社会性别意识测量表的各项目的比例存在着差异。客家 青年女性在社会性别意识方面倾向于强调性别平等。 值得关注的是,对于“家务分工、家庭事务决策和子女教育决策”方面客家青年女性强调夫妻双方的平等和共同协商;但 在“男主外、女主内”的分工方式有 25.55%的人持同意、16.55%的人持非常同意的看法,认为将这种分工方式坚持下来的占接近一半的比例;值得关注的是,在“家庭和事业发生冲突时,女性应以家庭为主”的支持者也达到 49.47%。(见表 1) 表 1 社会性别意识调查表 通过对男女家务分工的深入分析发现,对于两性的家务分工在不同年龄群体和不同家庭生命周期的家庭中还存在着差异。青年男女性更强调家务一起分担,这种行为在 20— 25 岁这一群体中体现得最为明显,在 36— 40 岁这一群体中,“主要由妻子做”和“妻子做得多”的比例较高。(见表 2) 表 2 被调查对象家务分工的年龄差异 年龄 妻子做 夫妻一起分担,但妻子做得比较多 夫妻一起分担,但丈夫做得比较多 老人帮忙 20—— 25 岁 11.10% 44.40% 33.30% 11.10% 26—— 30 岁 10% 55.40% 20.20% 14.40% 31—— 35 岁 11.50% 66.20% 10.20% 15.10% 36—— 40 岁 30.33% 50.00% 10.00% 9.67% 这种年龄差异现象在家庭事务决策权上同样存在。 处于新婚期的家庭在家庭事务的决策上更注重夫妻共同商量,比例高达 80.84%。随着家庭结构的复杂化和家庭成员的增多以及所接受的社会文化教育的不同,同一时期的处于学龄期或青少年期的家庭在决策上仍强调夫妻共同商量,但丈夫的决定权的比例却在扩大,被调查对象中 36—— 40 岁组合的 家庭由丈夫决定的占 39.70%。 (见表 3) 这种权力的分化影响了客家青年女性的自主性发展。 表 3 被调查对象在家庭决策中的权力状况 年龄 妻子决定 丈夫决定 夫妻共同商量决定 20—— 25 岁 8.79% 10.37% 80.84% 26—— 30 岁 7.75% 30.70% 61.55% 31—— 35 岁 7.70% 15.40% 76.90% 36—— 40 岁 7.73% 39.70% 52.57% 项目 非常不同意 不同意 无所谓 同意 非常同意 家务活动应该由女性承担 10.00% 60.83% 12.52% 12.30% 4.35% 家庭事务应该由夫妻双方共同决定 1.21% 3.45% 10.6% 36.57% 49.17% 子 女教育决策应该由丈夫决定 45.36% 30.24% 10.00% 10.28% 4.17% “男主外,女主内”这种分工方式应坚持下来 4.37% 28.97% 25.12% 25.00% 16.55% 在家庭和事业发生冲突时,女性应以家庭为主 20.23% 20.15% 10.15% 38.77% 10.70% 家庭主男也是一种社会分工的方式 6.24% 33.65% 15.62% 36.57% 7.95% 男性的职业发展能力总是比女性强 20.54% 40.83% 10.15% 12.33% 16.15% 另外,对“家庭主男”这一现象同意与不同意的观点比例相当,对此笔者深入访谈,主要表现为“男的需 要做家务,但是还要有自己的事业”、“中国传统文化在伦理上男女各有其职,男主外女主内,我不觉得男主内是一件好事,大部分女性不能像男的那样能吃苦,同时很多职业也不是女的做的来的,女性相夫教子还是很重要的,很大程度上影响一个家幸福指数,家庭煮男影响一个家庭在经济上的收入,致使一个家庭在物质上的不满足而产生的一些家庭问题。”,由此可见,在现在社会分工的情境下,女性走向了社会的同时,家庭仍是她们的重心,女性在强调增强自身的地位的同时,社会的期望对她们的行为选择起着关键的影响。 (二)闽西 客家青年女性群体的自我效能感 家庭是一个系统,而夫妻间的 关系 结构则是家庭大系统中的次系统,夫妻间的权力界限过紧、过于僵化则会影响到和阻碍青年女性的自主性发展和对问题的主宰能力 ,进而影响其自我效能感的形成。 自我效能感是对自身成长的一种期望和自信,是个人对自己完成某方面工作能力的主观评估。为更好地提高自我效能感测量的信度和效度,更进一步了解客家青年女性的自我效能感,借鉴德国德国临床和健康心理学家 Ralf Schwarzer 教授和他的同事于1981 年编制的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 (General Self— EficacyScale, GSES),共 10 个项目,涉及个体遇到挫折或困难时的自信心,主要有如果我尽力去做的话,我总是能够解决难题的 /即使别人反对我,我仍有办法取得我想要的 /无论在我身上发生什么事,我都能应付自如 /面对一个难题时,我通常能找到几个解决办法等 10 个项目,采用李克特量表 5 点计分法,对每个被试项目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回答“完全可以”、“可以”、“不一定”、“不可以”、“完全不可以”,依次是 5 分、 4 分、 3 分、 2 分、 1 分。得分越高,自我效能感越高。 对客家青年女性自我效能感的测量采用与访谈与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测查结合的形式。对于“女人干得好, 不如嫁得好”的访谈中, 28.57% %的受访者赞同这种观点认为这是女人重生的机会。 23.8%的被调查对象持中立的态度,认为“这种有一定的道理,但不是绝对的”。 47.61 的被调查对象不认可这种观点,她们认为“婚姻有太多的变数,女人需要有自己的事业,需要经济上的独立”。女性对于自身的能力培养是比较重视的。 对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 GSES)进行后编码,根据调查的获取的资料进行统计分析,平均得分 31 分,客家青年女性的自我效能感不高。为更好地考察自我效能感的影响因素,对 年龄、 文化程度 与自我效能感进行相关性检验。从表 4 可见,其显著性水平为为 0.875,年龄 与自我效能感不存在相关性,而 文化程度 与自我效能感的具有弱正相关性,相关系数为 0.376。 表 4 闽西 客家青年女性自我效能感 影响因素 注: *. 在 0.05 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 , **. 在 .01 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 。 社会性别意识形态对女性的行为作出一系列严密的规范,影响着女性的行为及自我认知。结合 Pearson 相关分析 ,进一步验证社会性别意识与自我效能感的关系,得出显著性水平为 0.000<0.01,且 Pearson 相关性为 0.634,社会性别意识与自我效能感存在正相关关系。 个人特征解释变量 Pearson 相关性 显著性(双侧) 年龄 -.028 .875 文化程度 .376* .031 性别意识 .634** .000 为进一步验证社会性别意识对自我效能感所起的作用,在两个变量间建立两个回归模型,回归分析结果如表 5 所示,说明社会性别意识对自我效能感的高低具有预测性作用。 表 5 社会性别意识与自我效能感的回归分析 模型 标准化系数 F 值 校正 R2 社会性别意识 自我效能感 0.634** 20.885 0.383 注: **. 在 .01 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 四、结论与对策建议 本文通过对闽西客家地区青年女性的实证考察分析,验证了 社会性别意识正向影响地影响客家青年女性自我效能感的形成。社会性别意识状况可以预测女性群体成长的方向和家庭合作与分工的状况。社会性别观念对自我效能感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对自我成才的期望与对事物的认知模式,二是对家庭成员的期望及家庭稳定,三是与他人的社会互动。社会性别意识越趋向于平等,自我效能感越强,客家青年女性对自己的成长期望和角色期望值越高。提升客家青年女性的自我效能感及 其 成就期望,有利于促进 客家青年女性的发展和社会的良性运行。 首先, 转变传统的性别观念,提升女性人力资本。 “家庭要求女性回归厨房,承担家务,另一方面劳动市场却要求她们走出厨房,从家务中脱离,和男性一样是社会的一名雇员。于是家庭再生产与市场生产的两个相对立的组织原则的价值体系在工业社会中相遇 , 妇女生活在解放和复归旧的归因角色的矛盾中,个体化使女性生活在家庭与市场矛盾的夹缝之中” [6]。从而使女性的自我效能感水平较低,客家青年女性也不例外。因而,消解女性生活在家庭和劳动力市场间的矛盾,对提升客家青年女性的自我效能感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此外,人力资本是人的成才与发展前提,也是个体对自我认知的关键,女性群体自然也不例外。人力资本是女性自我效能感形成的关键因素,社会应为客家青年女性创造平等教育和职业发展环境。 其次 ,增强女性话语权, 提倡合理的性别分工。家庭规则会对家庭成员的行为产生约束,权力和权威是稀缺资源,家庭规则对权力和资源的分配与使用是促使个体自我效能感形成的重要因素。家庭事务的决策权和家务劳动的合理分工是女性在家庭中权威的反映和缩影。个人对自己的反应和评估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社会文化和他人观点的影响。因此,应通过多种途径、方法破除传统的客 家文化中的男女观念,一方面,将男女平等观念移植到人们的头脑中,改变传统社会性别分工的刻板印象,摆脱性别文化的桎梏,促进客家青年女性群体的发展;另一方面,引导家庭成员合理分配权力和资源,在家庭成员间形成清晰的、松紧适度的边界,提高客家青年女性的自主性发展和对问题的主宰能力 ,让女性拥有“做她们想做的事情”的权力 。 最后,发挥社区居委会和妇联的作用,拓宽客家青年女性群体的社交网络,为客家青年女性提供社会支持。一方面,通过社区居委会和妇联开展工作,适当的介入、引导和改善家庭价值系统中消极的、僵硬的部分,促使其从新的 观念、新的角度来定义自身的角色,协助他们把各自的角色、责任、权力和感情分割开来,避免重叠和纠结,从而改善家人之间的互动关系,提升客家青年女性的自我效能感;另一方面,社会关系网络可以帮助网络中的个人有效地应对日常生活中的问题和危机,从而增进个人健康和幸福。利用节假日和文化活动,举办与妇女成才有关的茶话会,通过相互交流沟通,改变传统的社会性别意识,增强自信心和自我效能感。 社会性别意识源于家庭和社会,是在对家庭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反应中形成的。客家文化造就了客家女性勤劳的特质,也约束着客家青年女性的成才与发展。提升 客家青年女性的自我效能感,应从文化观念、资源分配等多方面入手。在家庭、社区、社会中传递平等的性别意识,以促进客家青年女性自我效能感的形成 。 参考文献 [1]陈文红 ,从客家山歌看妇女的精神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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